“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华纳犹太姐妹花】illuminate(11)

RPS RPS RPS

姐妹花即Jesse Eisenberg和Ezra Miller

设定为姐妹花双罪犯

大本是波士顿黑帮,科林是爱尔兰大佬

要非常感谢在微博上面开脑洞的太太们

cp为#Colezra#(#科兹#)和#Afflesse#(#本卷#)

本篇出现#Colezra#(#科兹#)和#Afflesse#(#本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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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舶正在试图往海港靠近,它呻吟着遥远的轰鸣,从海浪和天空交际的边缘缓慢的游荡而来,像是一个亟待退役的老兵,几乎透露着不再愿意出航的意愿。锚在远航时被高高挂起,锈迹斑斑的几乎只能从它悬挂的位置及方式辨别出那是这艘老家伙的船锚,否则极有可能会被人认为是某个年久不曾打理的顽固锈斑。并没有很多人从船上走下来,毕竟绝大多数人认为这种出行方式现在已经变得相当的落后与丧失效率,他们崇尚在一天内飞跃半个地球的做法,希望是从高空俯瞰这片海洋而并非与其融为一体,有一种耐人寻味的亲疏关系,似乎那时海洋偏向于阴晴不定的那类。但是现在这片蓝色的太平洋海水平静又深沉,他们走下船舱的身影颠簸在春季一个过于晴朗与温和的日子里,这是今年的第三次或者是第四次的回暖,除了入夜时偶尔还有点阴凉的风——但是绝大多数人是不以为意的——几乎就让人有一种已经彻底摆脱开冬季的幻觉。

“上周六的时候还下了雨,”那个坐在监控室里的看起来像是经历过整场二战的港口督察员把腿翘在那个堆着一沓沓旧文件的桌子上,最上面的一张写着上周六的日期,内容是需要警惕风雨对港口可能造成的影响和风险,似乎是为了引人注意而特地用荧黄色的记号笔在“日期”和“风雨”这两行字上做了加重符号,“谁能想到今天感觉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加利福利亚该死的夏季。”

“那场雨的确够大,”一个年轻一点的安全员将另一张表格扔到桌子上一个蓝色的文件架里,“我听说甚至呼吁郊区的一些住户不要选择在晚上出门,似乎担心高速公路不够安全之类的。听着,我可不认为有谁会选择在那种日子里往偏僻的那些公路上开一圈,除非他们想要冲进谁家的农场或者从公路边掉下去!嘿,今晚要不要去喝一杯?”

“饶了我吧,我的痛风还没好透呢!”他用笔尖戳了戳自己的膝盖,“如果你还想让我多和你在这个港口一起再对付一段日子,我劝你最好这阵子别再我面前提起喝酒的事儿!不过这老家伙似乎再说今晚可能还会下雨……当心点!记得把你的车后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索性修一下。”

后挡风玻璃也许已经在某次糟糕的道路安全事故中散成碎片,而现在风夹杂着雨从破碎的窗框中倾倒进来。Ezra的身上盖着Colin的长呢外套,他尽可能的将裸露在外的小腿蜷曲着缩进Colin那件衣服的下摆里,但是看起来十分窘迫,更像是试图缩进某个他人看不见的角落。Colin从后视镜里看他,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思考之前当他冲进那栋房子的时候Ezra的样子,他努力试图让自己去回想那个优雅地只在身上披着一件长大衣从赌场里走出来的那个骄傲的青年。但是那个影像像是后窗玻璃一样的支离破碎而无法拼凑,Colin的大脑里只有那个躺在一片血污里的Ezra,他的黑色卷发披散在他的脸上,被不知是被血还是别的液体打湿而纠缠在一起。Ezra全身都暴露在空气中,Colin能够看见大量的血淌过他的大腿和小腹,旧的痕迹干结在他的皮肤上,新的血液再从上面蜿蜒而过。Ezra已经彻底的昏迷过去,他在Colin试图抱起他的时候惊醒,几乎重新挣脱摔回地上,直到他意识到拥抱着自己的人并非那些粗鲁无礼的陌生人。Ezra再也不像是那个会微笑着将枪口指向试图和自己上床的男人们的犹太青年,妖冶的像是黑夜深巷的大丽花——当然如果他有枪,他会依然毫不犹豫的射穿那些人的脑门——但是他没有。那栋房子在Colin和他的身后燃烧,爆炸物的气浪冲破了Colin偷来的那辆车的后挡风玻璃,他能够感觉热灼的火焰和微冷的风雨交杂在自己的周围,Ezra感觉到冷,他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全部缩进Colin的长外套里。储物格里除了一叠零碎的加油站发票之外只有一张破旧的加州地图,Colin把枪放在副驾驶座位上,他又朝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Ezra在看着他,他现在才发现犹太青年的额角和鼻梁上有一块巨大的擦伤,这让他想起自己在爱尔兰拥有的那艘钓鱼船上的锈斑。但是锈斑从不让他心疼,他只需要打个电话叫那个长得很像一条鱿鱼的管理人来修缮——那老家伙平易近人,又不喜欢问太多问题——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他几乎希望掉头回到那个已经燃烧的房子,再把那堆废墟和那些死人都丢进太平洋里。

“我们需要去趟医院,”Colin说,他的爱尔兰口音很明显,像是情急之下会发生的事。你会死的。Colin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他分辨不清是否是自己抗拒,还是纯粹不想让Ezra听见。

Ezra张了张嘴,但是他没有发出声音,于是他试图清了清嗓子,但这个举动令他剧烈咳嗽。Colin又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试图寻找那个合适的停车点,他的右腿上因自己试图逃出医院的举动而被那个拿着手术刀的家伙重重的划了一刀,于是他现在踩油门的力度有点勉强。他其实并不认为去医院是一件好事,那天正是因为Ezra带自己去了那该死的医院于是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他想不出现在比医院更适合Ezra的地方。他糟糕的发现自己再次想起Ezra昏迷在地上的样子,这令他绝望。

“……我需要Jess,”Ezra闭上眼睛,他试图在后座上坐起来,但是他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腰部以下的躯体,那部分似乎不是他的,不受控制,他只能努力的将他们缩进Colin的大衣里,因为他的感觉寒冷。寒冷令他麻木,但疼痛令他清醒。

“Jesse?”Colin抬起一边眉毛,他把车驶离主路,弯上一条在雨幕里更加昏暗的马路。

“我需要Jess……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Ezra看着他,“……我需要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我需要他活着。”

“Babe,让我先送你去医院好吗?你需要医生,”Colin把车减速停在路边,他熄灭了灯,窗外似乎只是一片黑色的浓雾。Colin压低了声音,他从驾驶座探过身子,伸手去撩开落在Ezra额头前的头发,像是他在拉斯维加斯的午夜里醒来后给被噩梦惊醒的Ezra的轻声的安慰,“我们会去把Jesse弄出来,相信我好吗,我们先去医院,我保证我们会把Jesse弄出来。”

“我不相信你……”Ezra无力的笑了笑,Colin才发现他正在哭泣。上帝,如果现在有多余的选项,Colin宁可把子弹送进自己的脑袋里也不希望看见Ezra哭泣,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挨了一枪,而子弹的碎片又砸碎了他所有的肋骨,骨骼的碎片绞进血管里而流淌向他的全身,而此时所有的器官都疼痛起来。身体像是一个空乏的驱壳,Colin从未觉得痛苦像现在这样令人难以忍受。

“你会因为救我而对我说任何我想听的话,‘我们会去把Jesse弄出来’,‘我保证他毫发无伤’,‘哦!Ezra!Jesse在家里等着你呢’……你简直是在讲一个笑话。”

他苦笑着。

“Ezra,我需要把你送去医院,你知不知道你伤得……”

“我知道,但是……但是他们告诉我他们带走了Jesse,我不能让Jesse经历这些……”Ezra打断了他,他无法遏制的哽咽了一下,眼泪顺着鼻梁流下来,他的话渐渐变成含糊的低喃,细碎的像是雨滴般落下,“我不能让Jesse经历这些。我需要去救他。这就是为什么我愿意替他去监狱。”

“嘘——Ezra……,”Colin将手温柔的覆上Ezra的额头以试探他的体温,“没人需要去监狱,好吗?听着,你生病了,你需要去医院而不是战场。”

“如果你要反驳我并试图阻止我,你需要朝我的脑袋上开一枪。”
“你知道我无法那么做。”

“我知道,”Ezra笑了,他似乎又变成了那只善于蛊惑人心的猫,久违的犹太之花,“你爱我爱的不得了。”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希望我从来就没遇见过你,”Colin无可奈何的笑着,“听着,Ezra,我保证我们会把Jesse救出来,我需要你相信我,我会把他带回来,就像我把你找回来一样。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计划,但是答应我,如果情况变得复杂,我需要你离开那儿。”

有人敲打着驾驶室的窗户,取决于窗外密不透风的黑夜,于是更像是一只拥有啄木鸟的灵魂的猫头鹰。Ezra的角度无法看见窗外的人是谁,只是Colin温热的掌心离开了他的额头,那是他短暂的热源,即便他的体温可能比那温度还要高一些,但是他感觉寒冷。他像是迷路在阿拉斯加的登山者,寒冷和死亡正在试图爬上他的脚趾。虽然他从未踏足过那片土地,但是他现在感觉身临其境。

Ben打开了车门,Colin换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Ezra看见Ben的侧脸上多了一条旧伤疤,他看起来相当狼狈——至少和他往常时候那副衣冠禽兽的样子相比。Ezra相信Ben不会把一个全是褶皱的西装背心穿在身上,那也许还不如直接枪杀他。Ben把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扔给了Colin,然后回过头看了Ezra一眼。

“别问我细节,你们可不会想听,这可不是周末夜晚消遣的好选择。”

他重新把车灯打开,然后扭转着方向盘重新把车朝着深沉的夜幕深处开去,道路尽头暗无天日,沉重的雨帘和未及时修缮的行道灯,像是他们正要驶向深不见底的地狱似的。

 

他们把车停在岔路的一座简易桥上,正好停在一家在门口的木头座椅靠背上刷了美国国旗的便利店前。从玻璃外看进去那个店员显得没精打采,难以揣测是否是因为深夜而人迹罕至,或者是总是令人困倦与烦恼的夜班,至少他关掉了一半的照明灯,只有冷柜在黑暗中散发着荧荧灭灭的光,看起来昏昏欲睡。雪在一天前停了,原本住在隔壁的那家人打算回家度假,前几天的时候Jesse收到邮件发来他们在冬季狩猎中取得的丰硕成果。Jesse回信表示如果可以,希望明年的时候也能够在马特宏峰山脚下尝试一下加了橘皮的热红酒,如果不去管那家取名有一点点微妙的种族意味的酒吧的话。

但是冬天总是这样,Jesse更偏向于待在家里,从柜子里翻出来前一年冬天的咖啡粉给自己泡咖啡喝。Ezra更偏好用金橘片泡热柠檬水,他把茶冲泡在那个读书时候从一元市场里淘来的有着蝙蝠侠标志的马克杯里,看起来像是某种中西方诡异却又微妙的契合。但事实上他钟爱着这种设定,就像他总喜欢买一些颜色夸张的短袜和围巾,在冬季的某个清晨将自己包裹在一种相对于青灰色的冬日暖阳来说过于热烈的色调里,坐在他的房间窗户外直通的消防简易楼梯上,等着Jesse跑进来敲他的窗户,递给他刚刚出炉的司康饼或者其他动物形状的黄油饼干。

那时候他们还住在东海岸一套五层的小公寓楼里,楼底的门铃上贴着Jesse手写的字,但是取代两个人的名字,泛黄的纸片上只写了“illuminate”。Jesse偏向于取其“启发”之意,但Ezra更认为那指“令人兴奋”,他其实更喜欢“illustrious”,但Jesse觉得过于张扬。Ezra会坐在消防楼梯上冲每一个在他们公寓楼前对门牌标示迷惑不解的快递员打招呼,他们只认为那是一个特立独行思维古怪但是过于美貌的男孩子,会在几乎每个临近黄昏的时候坐在那里抽烟,烟气笼罩在他五官的四周,让一些人产生他似乎是某个神明的错觉。

他时常会叫Jesse上来陪他,他们几乎会在一起做任何事。他们会在寒潮来临的夜晚靠在暖气边分享着一条羊绒毛毯和两杯热饮,Jesse在阅读某本有关殖民主义与维希政权的书,努力似乎在论文选题上做出决断。Ezra靠在他的大腿上举着手机看Netflix的剧。他的耳机在他试图调整姿势的时候掉了出来,Jesse替他重新塞了回去。外面正在下着白蒙蒙的雪,他们一点也不羡慕西海岸的冬天,那种几乎可以穿着短袖度过的冬天被那该死的暖流折磨得几乎像是另一块半球的卧底,他们甚至有一个关于西海岸冬天下雪与否的赌,赌注是谁将负责买一周不重样的晚餐与穿上高中时期万圣节的那套衣服站在市中心朗诵莎士比亚。

现在雪停了,Jesse从那家有一些颓废气质的便利店里出来,把一杯热饮和一块明显是刚刚热过的披萨塞进Ezra的怀里。Ezra没有说话,他感觉Jesse试图说些什么,但是他也并没有。他回想起一个多小时前当那扇铁门打开时他在过分明亮的灯光下看见Jesse站在车前等着他。Jesse一向把自己收拾的十分整齐,但是现在他看起来糟透了。至少三天没睡,Ezra想。或许更久。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比Ezra印象中要瘦,至少整个颧骨都明显的突兀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一个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独自困顿了一周的绝望的海员。Ezra走了过去,他们分享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拥抱——唯一他们现在拥有的东西——然后Jesse吻了吻他。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Ezra心想。他几乎就要因为这个吻而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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