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楼诚衍生】【黄赵】情人(黄志雄/赵启平)

一个相当ooc的狗血段子,因为今天是白色情人节,我决定狗血一发,还是不要严肃了哈哈哈

二是今天早上看到靳先生今天的照片,可爱得我丧失所有语言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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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平一上班就被拉去开了一个关于院务建设的短会,其实会议与他并无太大关联,需要的材料也不用他来提供,于是整个会议前一半的时候赵启平还颇为惶恐的正襟危坐,但很快意识到与自己并无瓜葛,便用将近整后一半的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要他坐在这里。但也许是因为前一夜宿醉的原因,赵启平觉得自己的脑仁还在一跳一跳的疼,几乎是感觉有人时时揪着自己的头发要把自己拔离地球似的,但地心引力总是过于强大,赵启平感觉走出会议室时自己的脚是被拴在地上了,连挪一步都困难。 

万幸的是今天他的科室基本上相安无事,赵启平几乎一整天都是靠在椅背上顺着自己的气,但是那股气很是顽固,一直悬停在咽喉口不上不下。而肺像是缩水了,每一次收缩与扩张都并无像平时那般纳入足够的氧气并挤压进血管,赵启平不用刻意去摸就可以感觉自己胸腔里打鼓一般的心跳,像是也充满了独立精神一般每一跳都几乎要夺胸而出。他揉着眉心颇为后悔前一晚与同事履行那现在想想根本没必要的赌注,闭上眼睛似乎还可以听见震耳欲聋的酒吧音乐声响和玻璃杯撞击吧台的声音,还有开瓶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像是有人在放枪。 

而现在一切的声响都似乎是在嘲笑赵启平自作自受,他看了看钟刚到下班时间,便把白大褂脱了挂在椅背上想去拿外套,可是外套不见了,原本赵启平习惯性的把外套挂在衣架上,但是衣架现在空空如也,伫立在那里颇为讽刺的哀悼赵启平的大脑。于是他皱着眉头撑着桌子又想了想,才想起今天早上他好像就穿着这件衬衫来的,怪不得他觉得有点冷,也怪不得科室里的护士小姑娘用一种相当有趣的语调询问赵启平昨晚睡得怎样,他还疑惑地回了句一如既往的不错,那小姑娘开始疯了一般的狂笑,捂着嘴差点连病历都抱不住,飞奔地窜到病房里去了。 

倒春寒上一周刚刚过去,但还是弥留着一阵乍暖还寒的腔调。赵启平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被一阵风吹的缩起了肩膀,他伸手打算把衬衫扣紧,但原来最顶端的一颗扣子也像是赵启平的记忆一般消失殆尽了,只留下一小撮线头,苟延残喘的挂在那里。赵启平低着头看,自己的扣子只能扣到第二颗了,而那颗消失的纽扣把他的脖子与脖子下方不小的一块区域都暴露在不上十度的寒风里,非常尽职。 

也许是冷风的缘故,赵启平这才想起了那个人。他想起自己在同事们开的那个极为劣质的玩笑下已经喝得有一点微醺,但当时总归还是有点清醒的,他透过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与酒吧恍惚昏暗的灯影看见那个人走了进来,他身形很高,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于是在鲜艳夺目的人群中竟极为醒目。赵启平打了个马虎眼半推半拒的挡开了再次伸到他面前来的酒杯,然后看见那个人在他不远的对面坐了下来,他听不清那人点了什么,只看到很快他的面前就放了一杯澄黄色的清澈液体,赵启平知道那是纯的,然后他就看见那人像是从自己身体里抽出一只极为瘦削的手,那手指十分好看,但却是蜷曲着的捏着杯壁,在赵启平还在思考这杯酒他会多久喝完的时候就一饮而尽。 

赵启平对一切能够一瞬间吸引他眼球的东西都十分感兴趣,于是那个夜晚多数的时间他就看着对面的那个人一次一次的喝干杯子里的酒。赵启平首先是计数着他一共是喝了多少杯,然后同事拉着他又喝了一些,他便记不得了,只好开始打量那个人。那个人就这样坐在一团漆黑里,他的头发像是未曾修葺过的杂草,胡乱的肆意生长的,似乎主人也任它们放任自由自我散漫。他的脸是尖刻的,轮廓像是被刀切割过,黑黢着却又有些苍白,泛在底层,相当难以察觉。所有长在那里的都似乎生长的很有逻辑,像是嶙峋的礁石,生硬又冷漠,敬而远之且不可久视。这样的人,像是任何一个愤世嫉俗的流浪汉,但那双眼睛是截然不同的,赵启平试图去探寻那人的目光,只是十分恍惚,那人的眼光像是极为柔和,但不知是否是醉酒的缘故,隐蔽在他纷乱在额前的发束后面闪闪烁烁,似乎酒都到他的眼睛里去了。 

赵启平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窥私的罪犯,一个偷窃世间珍宝的小偷,他觉得那人灌下酒精抬起眼睛的时候是能看到他的,于是他连忙装作茫然四顾的样子,或者是赶紧藏身于同事的欢腾胡乱闲聊着,最后赵启平想出了自认为极具智慧的招数,他开始一杯杯的喝酒,在每次举起杯子的时候从玻璃和液体的透视下观察对面那个人,这一招他觉得棒极了。酒杯凹凸的杯壁和摇晃不定的液体将那个人折射成十分有趣的姿态,有点扭曲,但至少赵启平可以明目张胆的了。他自觉得意的喝着,再偷偷看着,直到他不知道第几次放下杯子,对面的那个人不见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赵启平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那人也许只是淹没在了和他本身如此相似的黑暗里,于是他几乎是匆忙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却就在他想要喝口酒让自己镇静一些的时候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赵启平的手腕是极瘦的,腕骨处几乎可以看见青色的血脉,年轻而富有活力的奔流着。他随着触觉探视过去,却看见那个原本坐在他对面一直似乎没有正眼看过一下他的人,站在他的身边。他比赵启平设想的还要再高大一些,他的手是微微颤抖的,似乎并不受身体的控制,连带着赵启平的手都开始有一点抖动。这一回赵启平看清他的眼睛了,那双眼睛与他所见过的所有眼睛都不相同,那双眼睛像是悲悯的,又像是没有一点情绪,他感觉这双眼睛有无数足以彻夜长谈的故事,但又似乎什么都不愿意透露,只剩下人们兀自愚钝的去猜酌。 

再往后的事情,像是被按下了快进般的不真切,只剩下些框架与轮廓。赵启平记得酒吧后巷冰冷的岩壁,和体内烧灼的滚热截然不同,对比鲜明。他尝到比酒还要浓烈的味道,咸腥的,微甜的,苦涩的,那似乎是将要把他压紧墙壁的力度,紧紧的箍着他的身体与思想,任何一者都无法逃逸,像被拉扯进沼泽的动物,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而赵启平的大脑全然没有挣扎的意图,他吸允着在他口腔里横行霸道的舌尖,他觉得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于是血液的味道又涌了进来,搅拌成一杯极为灼热的烈酒,烫伤赵启平所有的知觉。 

他还想去多尝尝那人口中的酒味,但却被拉了一把。他的大脑是晕眩的,于是赵启平几乎是跌了出去,但身体却并没有感受到撞击地面的痛楚,反倒是柔和的,还颇具暖意,赵启平觉得自己一定是在云朵上面。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失去视觉了,那个人的身形,或者是属于那个人的黑暗,仿佛一切都模糊不清,笼罩在升腾而起的水雾里只能听见那个人在自己的耳朵边喘息,像是整个世界只留下这么一种声响。年轻的医生抚摸着男人突兀的脊骨,但此时他想不出任何骨科的专业词汇去描述,事实上他连自己到底是疼痛还是欢愉都无法辨识,他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是飞上了天空还是跌倒了海底。 

赵启平站在候诊大厅门口觉得口干舌燥,但明明自己今天喝了好几杯的水,似乎都无济于事了。他渴望从大脑某个尚且清醒的角落挖掘出那个人的名字,但仿佛一切都在昨晚醉过去了,全军覆没,赵启平并无办法,他拉了拉松垮的衬衫领口,看着那方才还耀眼夺目的日光已经像是跳跃着落到看不见的天际线以下,几乎快要全黑了。于是他缩紧了脖子跑出了门,就这样一溜烟的跑进了黑夜里,无迹可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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