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蔺流】【琅琊榜】别

依然是一发完小渣文……太懒了我脑洞好多但是懒得动hhhh

这一篇的时间线是飞快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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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流刚被蔺晨捡回来的时候,琅琊阁那梅长苏的旧居所后还有一方园子。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梅长苏细抿盏中绿茶,丝毫没有抬眼看向那坐在自己面前的素衣人,“飞流是我和你一起捡回来的,而且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飞流喜欢我胜于喜欢你。”

“长苏我有时候真希望你的身体赶紧好起来,好让我和你好好的打一架。好歹你和飞流都是我没日没夜救回来的,怎么回事,一家子没良心的。”

飞流刚被蔺晨和梅长苏捡回来的时候,琅琊阁那梅长苏的旧居所后还有一方园子。琅琊山方圆内不乏些典雅的园饰,但毕竟多是依山傍水据当地风土所建,偶有一隅难免山气过盛而融于自然浑然一体而略显坍圮。蔺晨坐在案几边徐徐摇扇吹着那小炉上慢慢炖煮的汤药,一手撑着下巴失神的凝视着那一方窗户外百废待兴的园子。那个从东瀛捡回来的孩子终究是累的昏睡过去了,方才许是内火攻心,又闹了一阵子,蔺晨叹了一口气,想着既然住了人,那改日里也该把园子好好修葺一番。

“桃树怎么样?”蔺晨竟从那松拢的袖口里抽出一杈桃枝,星星点点含苞的新蕊,串在那细枝枝头。他轻捻着那桃枝往面前盘腿而坐的少年眼前晃了晃,满意的看着少年乌黑的眼珠随着他的动作盯着那未绽的花骨朵凝着神。少年比刚刚病愈时显得颇有些精气神了,梅长苏给他置办了一身短猎行装,乌发由一个马尾高高束起只剩两缕青丝飘飘然遗落颊畔,而蔺晨最爱看飞流还颇具少年气的面容,明眸皓齿,那现在正盯着他手里的桃枝移不开神的眼眸如一片墨黑清朗的天幕。

“为什么?”少年移眸望向那个巧笑倩兮的青年。

“呐,现在种下,等到桃树长大了,飞流就可以有桃子吃!”蔺晨似是说着什么足够得意的事,更加浓厚的笑意染上他的眉梢。

“啊!桃子!”飞流的眼幕里似是瞬间落入了百盏星辰,“桃子好!”

“那就种桃树!”蔺晨把桃枝轻柔的放置一边,转手轻捏青瓷酒盏的细颈,也不知从哪儿寻来的酒杯就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在他指间。他看着飞流瞬时睁大的眼睛,抬手轻转,已是清澈酒汁倾倒入盏,他指间轻轻一推,将一杯推至飞流的面前。

“酒也能种?”飞流许是当蔺晨还在与他讨论着园子里种些什么花草,那双眸便是睁的更大了些,像极了院墙外那只青灰狸花的猫。

蔺晨瞧着飞流惊诧的表情如同当年自己第一次把一盒桂花糕放在那稚气未脱的孩子面前时,飞流便是绞尽了那小脑袋也愣是想不出这琅琊山的花也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于是蔺晨便是忍不住伸了手往飞流的脸蛋上轻巧一掐,惹得那端坐的少年哇呀呀的叫嚷起来,拧了眉头一掌便是要呼过去。

却只是蔺晨指间一握,已将少年的手腕含于掌心,他感触着少年清冷的脉搏,飞流贪图着被微热的体温包裹的暖意。

“酒也可以种,”蔺晨另一手捏起青盏,将盏中清酒一饮而尽,“今日这酒蔺晨哥哥的父亲给蔺晨哥哥种的,喝完这杯,陪哥哥去种飞流的酒,等到日下飞流想喝了,便可以挖出来找蔺晨哥哥喝。”

这时日便是刚下了新雪,飘飘然落于枝头与屋檐,簌簌落雪之声交织进琅琊山山鸡和鹧鸪的叫声里。雪落了飞流一脑袋都是,发梢便是如那去年栽下的梅树,盈着点点花朵似的。蔺晨欲扬手替他掸一掸,却只是少年偏爱着落雪时节满世界洁白晶莹的模样,蔺晨的手还未及飞流的发尾,少年已经是足尖一点飞入那已初现些兴盛意味的旧园子里。院中的石椅石桌都覆了一层积雪,飞流嬉笑着掌心搓了一团,便是一个转身,敏捷的朝着蔺晨扔去。

这哪是能扔得着蔺晨蔺大公子的,只是那年轻的琅琊阁少阁主正望着活泼少年出神,那雪团噗的一下正中准心,蔺晨觉得面上顿是一阵冰凉再又是一阵灼热,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在雪地里,扑棱棱还晃下了身后一枝松竹上落了的雪花。

再迎面而来的是飞流爽朗的笑声,蔺晨便是被这笑声弄得也逗笑起来。少年蹲在那枝惨烈的修竹面前,腼了衣袖,没章法的抚上蔺晨被雪冻微微泛红的脸,擦去了些还残留在青年眉宇上的残雪。

“蔺晨哥哥,”飞流倏忽间停下了动作,那一双黑亮的眸子在漫天苍白的景致中让人失神。蔺晨便是觉得那密林间的潭水,那山坳里历经千年的溪流,那夕阳西下后渐渐笼上琅琊山一草一木的黑夜,那奇珍异志上所描写的广袤苍穹外的绵远无限,都比不过自己眼前这个心智未全的孩子的一双眼眸。蔺晨此时竟有些感激起飞流被蛊毒所致的这番心境,他年少便随父亲云游天下见识过许多奇珍异宝和稀世奇人,天赐聪颖的孩童也不是没见多少,但飞流这样的技艺过人而却依旧有着一双未被世俗的烦扰与疲惫侵蚀的双眸,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兴许这便是那日为何执意与梅长苏救回这个孩子,蔺晨永远能够记得那日里飞流胆怯却凌厉的眼神,却在这眼神后只有一片如同万亿年前的古老溪潭的清澈与天真。

“蔺晨哥哥,”飞流又唤了一遍,“你哭了。”

蔺晨手里的动作未滞,却是抬手用袖口轻轻擦了擦。

“只是雪扑了面而已,琅琊山不常下这么大的雪,都飞到屋檐里来了。飞流,就像是你上次说怎么也用手接不住雪一样,雪飞到蔺晨哥哥脸上,也是融化成了水而已。”

蔺晨说话间已是把那包给飞流的零嘴儿细细的系了一个结,他听着琅琊山今年这漫山遍野下的雪如同倾覆了一般,砸着瓦楞砸着庭院里的花草与山石。这原本坍圮的日子在这几年零零碎碎的打理下已经欣欣向荣地摇曳着桃花、梅花等各色长得高高低低的花草,廊边栽着一排翠竹,尽是飞流喜欢的。飞流只记得蔺晨时不时如同变法术般从他的袖口里抽出各式各样好看的花枝,然后便是让他种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一去经年,飞流记不得自己在琅琊山看过几次大雪又看过几次春暖花开,他只记得苏哥哥几日前唤他随他去京城。

“飞流,趁着你苏哥哥不在,蔺晨哥哥再给你一次机会哦!”面前那个记忆里总是会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追着他满山跑的人一如既往言笑晏晏的看着他,他一手撑着自己,一手却是一把折扇摇来晃去,“你要不要陪蔺晨哥哥留在琅琊山呀?”

“不行!要去!”飞流嘟着嘴,却是言之凿凿带了万分的肯定。

“你留下来蔺晨哥哥就和你一起把当年我们埋起来的酒挖出来喝怎么样?”蔺晨前倾着身子,像是在说一件极为秘密的事,那扇尖随着手腕轻转,已是挑了少年零落颊畔的发尾,有一搭似一搭的绕着。

“不行!苏哥哥!”

“好好好苏哥哥是你哥哥,蔺晨哥哥就不是了,”蔺晨泄了气般拉开了他与少年的距离,素面折扇一开,唰唰唰地也不分季节便扇了起来,“一家子没良心的,走走走都走!”

飞流听不出蔺晨的意味,便是觉得蔺晨许了他的远行,嘴角一勾笼上一个灿烂而天真的笑意,那笑意侵染进了少年的眉宇,便是整个人都似乎蓬勃起来。他扭了扭身子从衣襟内掏出一条天青色的发带,伸直了手臂满怀期待的放在蔺晨眼前。

“你要我给你系上?”蔺晨柔声问。

“嗯!”飞流似啄米般重重点头。

蔺晨修长的手指揽过那条还带了些少年体温的发带,飞流便听话的转过身来坐着,他看着院里昔年与蔺晨一起栽下桃树的位置已经零落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头与于寒风中瑟瑟的枝干,那些春季的花儿都不见了,夏季里的绿叶也不见了,连前些日子还看到的几片黄叶也不见了,那周围只有一层细细的雪,飞流知道踩上去的时候会支支嘎嘎的响。他感觉到蔺晨正挽起他的头发,他的动作总是极为轻巧而柔和的,不像是捉弄他的时候,捏他脸的时候。飞流想起了蔺晨捏他脸的时候会有灼热的感触从他的指下传来,他不喜欢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从自己的心头上爬了过去,但蔺晨似乎总是喜欢的,他记起那个逍遥的人儿看到飞流脸红而大笑的样子,这似悲似喜的回忆扰得他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

“飞流别动,蔺晨哥哥会弄疼你了。”他听见声音从他脑后传来,呼吸落在他的发根,从他的皮肤再渗了下去。

于是飞流又重新端正的坐好了,蔺晨的手掌顺着少年的发丝捋过再挽起一只马尾,少年感觉到柔滑的布料正绕上自己的头发。飞流听见琅琊山的山鸡在雾凇深处鸣叫,那一声声在往日里便意味着一场和蔺晨的打猎行动正蓄势待发,只是今天蔺晨似是没有听见似的,或许是雪下的太大了,落雪的声音似乎已经盖过了一切而成为这天地间唯一可以让人听见的声响。飞流坐着没趣,头发又被蔺晨束着动弹不得,他开始设想和苏哥哥在京城的日子,也许能碰上不少有趣的人和他们打一架!

“飞流,你什么时候回来?”蔺晨突兀的问,他正系紧飞流的发带,轻柔的却像是在栽种着一朵过于娇嫩的花。

“等飞流能打赢了所有京城的人!”少年的语气得意率性的像是在述说一件极为轻而易举的事。

蔺晨觉得似是这冬日的清寒入了骨,侵扰得他从心底荡漾出一阵不舒适的触感。

“好好好,我们的飞流长大了,也有自己的理想了。”蔺晨换下来那轻佻的笑意捡起了一种柔和而未尝被飞流所熟识的笑容,“可是京城有很多很多的人,你要把他们都打赢了那也要很长很长时间,蔺晨哥哥要是无聊了,就去京城找小飞流玩好不好啊。”

少年如同初尝了一口桃花酿般眉眼间笑开了澈亮的神采,于是蔺晨便是觉得那凶险未定的远行也并未有自己心里所想的那般的让人慌神了。他晃着扇骨于掌心轻敲,望着屋檐外密密大雪纷扬下的园子,飞流看着蔺晨的眼中似是有星辰闪烁,但自己再一晃眼只是有些许几片飞雪洋洋洒洒的落在了少阁主月白色的衣襟上,瞬息间却又化了而无处循迹。

他记忆里的琅琊阁少阁主一直是一副欢喜嬉笑的样子,自己初见他的时候是,自己从昏睡中醒过来时候是,吵着要给他吃太师糕的时候以及把他从廊檐下揪下来闹着要他陪着喝酒时候也是。于是飞流觉得这次自己这次远行蔺晨也一定是高兴的,想到这儿,他不自主的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新扎的发带,结结实实的,保证再怎么打架也不会掉了!那是苏哥哥给自己选的,而苏哥哥选的一定非常适合飞流。

“好看吧!”飞流拽了拽蔺晨的衣角,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发带,蔺晨像是从一场沉睡中还未完全苏醒过来,他的眼神有点迷茫与湿润,飞流察觉到了,但他很快想到一定是下雪的缘故。

“好看。”蔺晨伸手似是要去捏捏飞流的脸,飞流本能的想躲,但这一回蔺晨只是抚上了飞流那如同一只山雀一样伶俐的小脑袋,然后像是逗弄的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让其随着自己的手掌一起轻轻的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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