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Percilot】【Kingsman】Hangover

依旧是一发完!

hangover:宿醉; 遗留的感觉; 后遗症; 残余物

【其实后来听到Zella Day那首Shadow Preachers感觉也是好赞~

有一点点符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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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那棵晃眼又碍事的梧桐树——天哪,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时兴在路边种梧桐树了!——Percival一定可以在即便是后轮轮胎被射爆的情况下逃离这个鬼地方的。他相信自己的车技,以及自己对雨天所有事物的了解,他可是生活在伦敦的,一个能适应伦敦阴晴不定的天气的人没有理由对一个气候相当的城市有所畏惧。雨天的道路令人沮丧,但是一如既往像是新闻上每个警察千篇一律所说的那样注意弯道和撑伞的行人一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没人说过要注意梧桐树的!该死的树,自己所熟识的伦敦可没有这些恼人的树!……雨伞、轮渡、泰晤士河,Percival开始如同正经历一个蹩脚的心理学测试似的想起这些关于伦敦的词语,他不清楚是否是因为微凉的雨水正不紧不慢的打湿他的手套而让他产生一种置身于海峡对岸那个家乡的错觉,毕竟他觉得现在视野里浅灰色的天空与舰队街的并无二异。

又或许是因为头在剧烈的冲撞后敲击在柏油地面上,他的后颈现在磕在那辆被他“借用”来的福特的窗框上,方向盘压着他的腿,是麻木还是已经毫无知觉,他尚且分不清楚这两者的区别。枪卡在身体与变速杆的夹缝中。他试图动了动身子,但是一无所获,自己如同一个衰老的妇人般动弹不得,而Percival本身也不允许自己有过多的举动——他的脑袋似乎比自己的身体还重,眼镜很明显被撞破了,Percival感受到自己的额角被划开了,正流出一些血液。他听见汽车的引擎在几声哀鸣之后终究熄了火,不远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像是沉闷的丧钟。

来勒芒执行任务是个愚蠢而幼稚的决定。这是Merlin对他说的,因为Percival自己如同一个被蒙蔽了头脑的青少年,但是任务总有人要来执行,Galahad接手了Lancelot的任务而现在正为了教授的事情焦头烂额,哦忘记了,上任,Lancelot。

 于是Percival自告奋勇接受了这个看似不太容易的任务,然而Kingsman的任务没有一个是容易的,而自己当前正好在巴黎分部,Merlin找不出拒绝Percival的理由,虽然他心知肚明那个不能让这位骑士在现在这个当口出外勤的原因,但是他无法用这个原因来阻止Percival,他明白如果自己说出口,那位严谨的特工便会引经据典的告诉Merlin因这样的原因而不选择这位除Galahad外最优秀的骑士是多么愚蠢而幼稚的决定。Lancelot在每周例会上常说Percival是个自我牺牲主义极度强烈的人,而他也多次宣称自己相当不欣赏Percival这样的体质。只是Lancelot已经死去了,这次任务的例会上他的座位空余着,Kingsman的特工在那位已经略显老态的领袖指示下向他的灵魂祝酒示意,于是自然没有人能去反驳Percival,没有人用一种过于激动的语气批判Percival的人格。 

巴黎至勒芒需要两小时十分钟的车程,途径沙特尔、杭布叶城堡、凡尔赛、布洛涅-比扬古,而这位年轻的绅士没有时间观赏风景,他缩在座位里思念Lancelot。勒芒的气温和伦敦一样,即便是在夏季也不至于过高,而连绵的雨水更是缱绻四季,像是隔海的另一个家乡。Percival的脚步踏上勒芒站的一瞬间和现在的感觉并无二异,他看着高隔在上的天幕,清冷的雨水从看不见的源头落在他的头发和外套上。 

额角的血液流进了他的眼里,万恶的地心引力,Percival试图伸手去擦,然而有人用过于粗鲁的力度和姿势夺去了他的眼镜,他侧着的头看见Merlin引以为傲的产品于分秒间被踩碎在厚皮鞋底生硬的地面之间。而另两股力量现伸到他的两条胳膊下,条纹西装沾上了血污,领带卡着他的呼吸,那两股力量硬生生的把他从翻覆的车里拉了出来,方向盘的边缘一路擦着他的大腿他的膝盖他的小腿再到脚踝。Pecival觉得自己的脚踝多半是折了,以及左边的肋骨,也许还有右边的,脑震荡也许也是不可避免的与他相随了。他的身体随着粗鲁的搬运有一种似乎要散架的趋势,而转眼被扔进另一辆车的后座上而不需要他去走路这个事实并没有起到很好的安慰作用。 

枪被卸走,有人在他的脚后重重的关上了车门,若是Lancelot在,他一定会用一种“这个社会已经快要完蛋了”的语气针对其发表一些关于社会整体素质的论述,他会扬起他的眉毛,用“哦,Perci”开头,就绅士态度在这个王国内的历史与现状提出一些中肯的看法。然而多数时候Percival知道那个偏好粗花呢布西装的绅士只是在开玩笑了罢了,Lancelot热爱这个国家,有时候Percival甚至觉得Lancelot有时候有点沙文主义发作了,他看着面前的骑士扣好自己的袖扣,Kingsman特工的武器一般都会直接装配在航至任务目的地的飞机上,于是Lancelot看起来只是一个温和的绅士,他把报纸折叠好放在Percival的床头柜上,顺势,用一种毫不多余的行动轨迹往那个靠坐在床上的同僚的脸侧轻轻一吻。 

“我仍然希望你能够重新考虑我的建议,我不认为跟生化武器实验扯上关系的佣兵会有什么很顺利的未来,如果你向Merlin提议的话,我觉得有很大几率他会派我和你一起去。”Percival闻着Lancelot衣服上的烟草味。

“哦,Percy,这是我的任务,”他狡黠的微笑,“而且你宿醉了,这可是头一回。”

“如果你不提昨晚我还想再坚持一下,”Percival的手毫无怜悯的盖上Lancelot的脸,阻止了后者还想要往Percival脖子以下睡衣以上(或者以下)部分亲吻下去的举动,“Mr.Spencer我建议你现在就出门,再见。”

“真绝情啊Percy!昨晚多喝几杯总是理所应当的,毕竟那是我们的‘节日’。”

“认识第十七年三个月零九天我可没有看出是什么节日。”Percival把手从Lancelot脸上移开。

“但是我们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对方了,”Lancelot看起来竟然有点委屈,“在Merlin那诡异的小发明里看见像是鬼魂一样的Percival不能算数。”

“我可一点没有想念你。”

“……Perci!”

Percival扬起嘴角,露出了相当“不Percival”的微笑。这个称呼自然是Lancelot赐予的,专门适合于那些Percival抛弃本我而被Lancelot吸引得微笑起来的样子。于是那位半靠在床上的绅士礼貌的向过于活泼的骑士之花祝愿,Lancelot正了正自己翠绿色的领带,伸手抚过Percival垂落的发尾,再顺势捧着他的脸颊温柔的啄食。宿醉的昏胀侵蚀着Percival的大脑,他听见Lancelot关门的声音,厚重的睡意再次如同温和的暖意拥抱住年轻的骑士,他绝对该拒绝Lancelot昨晚那该死的酒,直到Lancelot死亡的消息将他唤醒。

Percival那时认为自己再也不能入睡,那是四天前,祭奠Lancelot的仪式结束后Percival踏上了去勒芒的火车,他几乎再无和睡眠打过照面,直到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和回忆一起如同丝线般缠绕他的大脑,绕得一圈一圈越来越紧,他皱起眉头,看见灰褐色的椅背,以及漆黑色的枪口,是他自己的那把格洛克,他用起来总是不如他那把狙击顺手,但是这是Lancelot的最爱,灿烂的骑士坐在单人沙发上微笑的建议他没事的时候不如和自己去练练枪法。

Percival感觉到汽车的启动及属于后座的颠簸,他可以想到至少六种方式能让自己活下去,在刚才的车祸现场他浪费了五种,但是现在依然还是有六种,这是个令人欣慰的方式,换在任何的一项任务里他几乎已经可以盘算起回伦敦时该和Lancelot去哪个新开的咖啡馆尝试新的甜品或者提醒自己回家可以去先把马球场地预约起来,他要建议Lancelot不要再在每次去他家的时候送他莫名其妙的盆栽,Percival的小院已经被Lancelot送来的各色花草弄得有点拥挤,但是后者说他喜欢看见花园里非常茂盛的样子。Percival想回趟剑桥,他很久以前和Lancelot提过,他怀念在赛艇队的日子,也许Lancelot可以陪他游河,选一个天气不错的清晨,当然要关掉所有的通讯器,他盘算着也许Merlin能够原谅他。他要在那个早晨拉住过来亲吻他的Lancelot,深吻他,握住他的手,把他那该死的绿色领带紧紧的绕在手心,然后无论如何都坚持自己的观点,该死的不能一个人去,该死的,不管Lancelot和Merlin的意见,不管宿醉带来的隐痛和连带着的肌肉酸疼。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Lancelot,Lancelot,Lancelot,Lancelot,Lancelot……

哦他差点又要忘记了,那个早晨已经是一个悲催的过去式,James Spencer已经死在那个寒冷的阿根廷雪山。Percival看着依然悬挂在自己眼目里的枪口,于是他觉得那六种方式有点浪费思路,骑士闭上眼睛开始想起自己的同僚在例会上对自己的性格语带偏激的评价,第一次他觉得Lancelot那话也许说的有理有据。他觉得像是那阵宿醉的后遗症依然没有退去,他感觉自己心脏一侧细微的阵痛,连带着几处神经抽痛他的肺和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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