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楼诚衍生】【开以】车站(王开复/靳以)

临睡前粗写一篇,也试试大家都写的书信体,但难免东施效颦了,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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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以先生: 
还请宽恕我方才不再回望,早早就畏惧的躲了进来,我何尝不想再多见你一些时间?一分,一秒,甚至多一眨眼的工夫也足够使我现在不至于如此悔恨与哀伤。只是我向来不善离别,也不喜离别。之前在站台上你叮嘱我在外奔波最重要的还是保证自己的安危,不要事事出头,不要为了一些工作而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炮火和子弹是不长眼睛的,我从未惧怕,自母亲于华北的乱战中不幸去世,我甚至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已没有我所惧怕的事物,但与你相别推翻了我那愚蠢的论证。所以再次请您宽恕我迫不及待的与您写信,因为我尚且不知道除了与您写信之外,还有什么能够暂缓我心怀的郁结。 

邻座的姑娘在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缘故,是觉着这人古怪,还是仅仅是对任何一个远走他乡的人报以的悲悯与同情。她有什么样的故事,我无法捉摸,事实上我的脑子现在任何事都做不成,我的手任何字都写不成,在这里握着笔颤抖着的是一个空的躯壳,我的精神与力量,都在与你告别的一瞬就灰飞殆尽了。 

我暂停了一会儿,在这暂停的时候我看见写着重庆字样的牌子从窗外掠了过去,灰白的石碑,字是黑色的,下面还刻了些小字,车不会停留,于是未能看得清了。我竟觉得那像是一个沧桑的墓碑,但转念一想这个比喻也许对尚且生活在重庆的无辜的人来说太过残忍与决绝,赶紧慌忙的丢弃了。可是这头儿一丢弃,您又跑到我脑海里来了,我只要一想着您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带着那样慌忙与焦急的情绪,便难以承受。您最终还是站在了那儿,站在了我的面前,和往常我们在大学里散步一样。我的手边正放着您塞给我的绿豆糕,我想那是极美味的,如同我们年前在您家里吃的那样。 

说些正事,我在外期间做的采访,如无例外将会登载《大公报》的特别版面上,您要是想看,我和报社打过招呼了,您直接去门房那儿拿份就好。前些日子友人推荐我的《国文周报》与《世界知识》,我觉得有趣,便给您理好了放在我房间的矮柜上,您进门应该就能看到,闲暇的时候也可以看看。关于您《没有用的人》《老人》两篇的投稿,我也联系好了人,不日就过来和您探讨相关事宜,相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想等到再一次阅读您的文章,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让我觉得很是难过,您要是无事,就多向《大公报》投几笔吧,散文小说只言片语都可以,或是直接登个寻物启事、失物招领之类的,总之能让我看看。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你权且当我是个没什么大用的人罢!  

人告别时自古说着再见二字,我便是觉得既是如此,那总归是会再次见上的罢。只是不知再见何期,再见何地。您也应该早就回去了罢,但我总感觉您还站在那儿,因为当我畏惧的缩进窗口时您就还站在那儿,扬着手,叫我保重,我想着这便是分别了罢。我手里拿着的是去北平的车票,但是我心里不禁想问自己,这究竟是去哪儿。 

不论如何,还是祝您安好。 

愿不日便可再次相见。 

您的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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