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楼诚衍生】【黄赵】公路(黄志雄/赵启平)

我又放飞自我了,请把这段想象成充满暖意的一段。
请选择Adele的那首Make you feel my love作为bgm吧,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有天睡前听着就突然想到黄志雄开着车行驶在公路上,旁边是一望无际的宁静旷野,而车载音响放着这首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把开头写的像是一切都是黄志雄的回忆。
这篇时间线是螺旋式的,表示我前面写着写着会往再前一点的时间线跳,然后又拉回来之类的。反正里面提到两次赵启平从睡眠中醒了,其实这两次都是同一次。
抱歉放飞了。
有机会的朋友不妨尝试尝试从旧金山开到洛杉矶,虽然开车真的累了点,但是感觉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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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志雄听到那首旧英文歌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加州,自己开着车从旧金山往洛杉矶开,车程几乎是七小时,漫长而平和,遥远而静谧,一路上笔直向前的公路和公路边过于空旷的原野,黄志雄看着绕过几重山的遮蔽后凭空般突兀映入的湖,再看着湖水变成原野,原野变成山峦,他借来的那辆吉普沿着山路又绕过不知道多少公里的路程,直到山峦又变成一望无际的旷原。他从上午开始开,直到暮色低垂,橘黄的夕阳挂在远处的山脊上,几乎已经是模糊的,几乎是一团似明似灭的光源。那时候整片天空寥远的透着一道道藏青,只有那光源外的一圈还是橙红的,如同在那里点了一把火,隔着窗,却不让人觉得灼热,但虽然是快要翻沉下去了,这片土地上的太阳是依然耀眼的。黄志雄几乎是顶着夕阳开,他从一旁抖出自己的墨镜戴上,于是夜色提前降临了,原本蓝的地方变成了黑,原本还耀眼着的地方,变成了深邃不明的暗红,那团太阳是近似白色的,黄志雄想起以前看到说恒星在死亡的过程中是会慢慢变白的,于是一度幻觉着这颗古老而亘远的恒星似乎是要消亡下去了。
在这片暮色中,赵启平醒了,他和黄志雄三个月前计划了这场旅行,说起时讲起在圣诞节假期的时候去趟洛杉矶不错。赵启平想去Santa Monica看海,但是又有点担心会冷,黄志雄说你光看甚至脱鞋去跑都没有事,只要不脱光了就行。赵启平听完咯咯咯的笑起来,把黄志雄扑到在沙发上跨坐在黄志雄的身上,揪着他的领口问他你是不是就想看我脱光了在海滩上撒丫子跑。
于是关于这个计划的讨论又延后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赵启平躺在地毯上,身上只随意的盖了一件黄志雄的衬衫。他望着天花板上一条极细极细几乎平日里难以察觉的裂缝,一只手揉进黄志雄的头发。而那个男人枕在赵启平的小腹上,他穿着牛仔裤,但几乎是敞着的,一只手放在赵启平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另一只手正夹着一支醉生梦死的万宝路。他放到唇边,吸了一口,那火星就似乎被他的呼吸撩拨的燃烧起来,浓烈而渴望得几乎也要与他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似的。
赵启平接着说,我们去比弗利山,去迪士尼。
黄志雄咬着烟笑了,但是他一笑,赵启平揉在黄志雄头发里的手就轻拍了一下,对黄志雄略带些嘲笑的笑声报以毫无杀伤力的一声轻哼。
于是去洛杉矶的行程终究是成形了,黄志雄租了辆吉普,被赵启平抱怨烧油,但黄志雄反驳说七个小时的车程最需要的还是宽敞舒适的环境。黄志雄坐在驾驶座也就算了,他担心赵启平那个一米八几的个子窝着难受。赵启平替黄志雄把车载广播打开,后来又嫌广播没什么好听的,又把自己手机的蓝牙连上放音乐。黄志雄倒没有太多意见,只是踩着油门匀速的再开,沉稳的像是已经把这条路开上了数十遍的老司机,赵启平本着作为医生的本性与黄志雄表示这是怕黄志雄开车无聊打瞌睡,便愣是开始了自己对黄志雄的艺术熏陶。但黄志雄还是发现赵启平已经把那些古典音乐都跳过了,剩下的都是时下正流行的,放到摇滚的时候赵启平整个人会一起嗨起来,黄志雄在余光里看见在副驾上甩着长手长脚的赵启平,看起来像是一只磕了药的巨型章鱼。
只是很快赵启平就自己先睡着了,黄志雄看着由于方向的缘故正照在赵启平脸上的日光,赵启平拿个自己的外套挡着,但总是要掉,于是索性套在了脑袋上,但时间久了又会透不过气,赵启平侧了侧身子,听着车轮滚动在平直的马路上极具催眠意味的律动,他看着黄志雄黝黑而瘦削的脸颊,年轻,却十分沉稳,几乎是极为冷静的。他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饱满的小臂,握着方向盘的手显着泛白的骨节,而这一系列的肢体组成了有力的结构,赵启平知道黄志雄他端过枪也开过枪,甚至也许在伊拉克的沙漠里他也曾这样开着车横行在枪林弹雨里。赵启平听着音响里不紧不慢的歌,是前几年到现在十分抢眼的女歌手,赵启平喜欢她圆润厚实的中低音。他看着黄志雄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一下,又一下,他甚至觉得有点迷人,直到他又一次困意来袭。
黄志觉得似乎听到过这首歌,也许是很久以前。他知道这个歌手,但是平时很少听歌。他们的车转入一片山区,暮色比先前要浓郁,但是进了山后总是被遮挡,黄志雄瞄了眼时钟,已经四点了,他车里开着暖气,连带着加州冬季本就不与同纬度地带比拟的气温,黄志雄一直忘记现在正是圣诞假期。直到他看着随着山路的延伸海拔逐渐高了起来,甚至能看见背阳的那面山坡上看见一团一团的积雪。他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过积雪了,在北京呆着的日子短,而上海即便是冻的人裹上好几件羽绒服也依旧很难得下雪。他本来建议去东海岸的,但是看着天气预报说纽约正在经历着历史罕见的寒潮。于是他突然想让赵启平看一看,但是他扭过头只发现赵启平睡了,大半张脸蒙在衣服里,只露出瘦削的下巴。黄志雄把油门又踩下去一些,那首歌悠悠洋洋的唱完了,黄志雄又重调了一下,直到那前奏又慢慢响了起来,他听着那个女声在车厢里唱着,黄志雄觉得仿佛整个封闭空间里被这首歌填充着,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种声响,如同有一位悠闲的神明,向万事万物哼唱着,缓慢而忧伤。
但黄志雄并未觉得忧伤,他看着山往后退去而终于又显露着那片博大而宽广的平原。黄志雄发现夕阳落的比刚才低得多了。黄志雄恍惚地觉得自己也许就会一辈子这样开下去,像极了某部粗制滥造的公路电影,剧本简单又直白,观众们看着主角开着一辆车在一条永远不会有尽头的路上,他们在太阳正好的晨光里出发,欣赏霞光与薄云,目睹时间在这片土地上刻出的变化,感悟着人迹罕至所带来的与世隔绝感,而深夜了则在支路旁的无名旅馆做爱,一切配着缓慢的背景音乐,也许旅馆里正好有一套唱片机。电影最后没人会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会记得空旷的场景,末了会在电影评分网站上打个模棱两可的分数,说一下无关痛痒的影评,就算是对他们的一生评判了。黄志雄笑了,他看着导航上颇为鼓舞人心的显示,然后看了眼赵启平。他看着暮色打在年轻医生的脸上,抹着绛红的光晕,而眼睑那里又是阳光未能及的阴影,而鼻梁如同高耸的山脊,总有爱探险的攀岩者开拓着未知的土地,唇舌像是松软的河床和溪流,黄志雄觉得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个人的脸上似的,而这个世界精彩纷呈。
在这片暮色中,赵启平醒了。
他从放低了的座椅中舒展起来,眼睛适应光线的眨了眨,看了眼窗外即将落山的夕阳,然后转回脸看着戴着墨镜的黄志雄,最终绽开一个肆意的笑容,然后伸手搂过黄志雄的脖子,狠狠而夸张的亲了一口。黄志雄和赵启平分享着自己从墨镜里看着夕阳而诞生的念头,赵启平伸手把黄志雄的墨镜摘了,戴在自己的鼻梁上然后也盯着太阳看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刚刚睡醒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对黄志雄的想法表示了赞同。
但所谓的恒星熄灭与死亡终究是没有,只是慢慢的沉下去到最后隐没不见,只剩下落下去的地方还有些光芒,如同投石入水后的涟漪,只有那点痕迹可寻了,而直到最后连这点痕迹都没有了的时候,黄志雄已经能够在远方看见灯火辉煌的一片区域。赵启平知道洛杉矶到了,他看着隐没在黑暗里的荒原终于开始慢慢加入了灯火。进入市区的车辆多了,黄志雄把速度降了下来,没有走几步甚至停了,但黄志雄一点也不着急了,赵启平也是,他把鼻尖凑上这位恪尽职守的驾驶员的脸颊,感受着经历了一天的旅途也有点按捺不住快要呼之欲出的胡茬,密密扎扎的戳着他的皮肤。赵启平满意的听着黄志雄叹了一声气,但他终究只是轻轻蹭了蹭,黄志雄无可奈何的一笑,随即跟着前车,慢慢的开动起来。
他们就这样从旭日看到夕阳,再看到暮色降临黑夜笼罩,而所有的公路都像是同一条公路,无终无止的往前开。赵启平见过无数次这样的道路,他听着广播里播着那首被翻唱了无数遍的歌随着歌手情感的递进背景里的钢琴声中响起提琴的声音,缓缓奏着主题旋律,他想起和黄志雄去市政区听交响乐,也曾经和黄志雄躺在开着暖气的家里听钢琴曲,黄志雄会在安静中慢慢握住赵启平的手,像是在寒夜里握住一个温热的热源。
赵启平靠在椅背上,他望着窗外,虽然窗外只有不断的车流和隐隐约约的灯火。他感受着黄志雄匀速而平稳的车速。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安稳而放松,他看着高楼、民居、商场和广告牌在黑暗中投射着暖光,他感受着陌生城市带来的一丝新鲜的幻觉,但一切又是极其的熟悉,就像是和黄志雄这样拜访过的每一个城市一样。
赵启平的手附上黄志雄随意搭在变速杆上的手,长久握着方向盘让他的手有点潮湿的出汗,但和赵启平的手是一样温暖的。黄志雄看了一眼,随即又弯着眉角笑了起来,他感觉酸痛爬上他的肩膀,但是对于眼前的所有,人或者是旅行,他从未感觉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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