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楼诚衍生】【黄赵】医生(黄志雄/赵启平)

啊我竟然写了个甜的。
最新的一集欢乐颂里,小赵医生手术失败了,手术失败的赵医生苏我一脸。
于是我就在想,一个赵启平照顾多年的病人在他手下死了,一个黄志雄相处多时的战友在他手下死了。
赵启平治愈着受此折磨的黄志雄,那是否黄志雄也可以治愈难过的赵启平呢。
于是夜里黄志雄抽烟的火光成了希望的明火,心累的赵启平偶尔也是可以被黄志雄治愈的。
大悲大喜的黄赵生活中,暗搓搓小小的来了一段插曲。
毕竟感情本来就是相互扶持,更不用说是黄赵这一对了。
于是脑洞又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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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平掏了几张零钱给出租车师傅,从医院回家有至少四十分钟的时间可以作为小憩的机会,在熬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后他靠着椅背睡了一路。赵启平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些哭天抢地的死者家属扑倒在盖了白布的尸体上一蹶不振的画面,但是噩梦却无法驱退睡意,长时间高度紧张的神经在结局后松弛下来,即便结局并不友善,但终归算是结束了一场长达数年的马拉松,第一名或是最后一名都有权利坐下来喝杯水。他从医院门口上了车,司机见他面无表情的拉开门坐了进来,便也大致可以想象的出这位年轻人遭遇了人生一些难免的变故,便一言不发的往目的地开,心里默默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怜悯,还有点鼻酸起来。直到停了车才把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睡去的年轻人叫醒,看着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再几乎是慌忙的搜刮出几张零钱,顺眼瞄见了赵启平夹在包里的工作证。
哦,是个医生啊。司机师傅默默的想,那原本盘踞于心的怜悯就那样突然的烟飞云散了,那生离死别都见惯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把钱往驾驶座边的包里一丢就扬长而去。
黄志雄正倚靠着阳台的栏杆上抽烟,赵启平可以看见黑夜里星星点点的一小簇火光,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灭的,在他的食指与中指间安静而惨烈的燃烧着。他把房间的灯打开了,于是夜色里被橘黄的灯光绞得只能看得清黄志雄的半个黑黢黢的轮廓,而这团黑黢黢的空蒙中只能见到那点灼热,像是黑暗里闪闪烁烁的光源,沙漠里忽明忽暗的绿洲,几乎是要一抖,就又会隐于黑暗中不见。黄志雄转了个姿势,正好看见赵启平到了,于是他扬了扬手,赵启平差点觉得他手指间的烟快要掉下来了,他住的公寓后面是一片草坪,赵启平便觉得黄志雄似乎是有一种燎原的意图。
电梯前两天坏了,赵启平上班之前还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赶紧修,他选用了对待一个重症病人般的语气和语调严肃的阐述了没有电梯对住户尤其是高层住户的麻烦,并且善于举例说明了住在10楼的那个八十岁的老太太,换了种关切亲属的风格听起来设身处地的进行辩述,最后以一个为身为高档小区的物业但没有立刻处理问题的痛心疾首的结束语挂了电话,黄志雄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把一杯白开水放在赵启平面前,微笑的表示10楼那个八十岁的老太太爬起楼梯来比他还快。
而现在赵启平扶着四楼的栏杆顺着自己的气,他觉得有点头晕,但并不确定是否是因为晚饭时间在手术室里度过,还是自己真的也许是年纪大了。他的家住在九楼,从上海搬来的时候房子找的匆忙,托了几个在北京的朋友才算是在落地就找到了住所,赵启平记得第一次把黄志雄带来的时候也和今天一样电梯停了,那一天下了一晚上的雷雨,闪电把整个片区的变压器打坏了,他拉着黄志雄,黄志雄拉着他,他们俩摸索在漆黑的楼道里,只有应急出口指示灯幽幽的绿光。他在黑暗中寻找着黄志雄的嘴唇,而后者把他压在栏杆上和返潮的墙壁上。赵启平觉得自己几乎是一下子就到了家,他和黄志雄在还铺着白布的沙发上做爱,呻吟声混在时起时伏的雷声中,粗暴的退役军人像是对待一个战利品一般的带着赵启平一次次去往高潮,他几乎都不在意黄志雄唇齿间的烟酒味,浓烈的杜松子酒,万宝路,和性爱交错时散发出的味道。房间里只有闪电时不时照透赵启平的视野,他看见黄志雄黝黑的皮肤和乱蓬蓬的头发,他的背脊夹着汗贴在那条只是用来挡灰的白床单上,感受着那不够细腻的做工。
赵启平想到那个盖在死者身上的那条白床单,有着洗过多次的漂白水味道,也许比起他来说送走了更多的人。他抬着腿又爬了三层,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他的脚步声,他想起自己陪着死者家属走离手术室的时候他就听着这样的脚步声,沉重,缓和,愚钝的像是一个老人。家属并没有怪他,也没有人去听他的道歉看他脸上的表情,他们随口敷衍了几句混杂在哭声里的感谢,然后兀自把轮床推的快了点,渐渐把赵启平甩在了后面。毕竟医生比任何一个人都也许更见惯了生老病死,赵启平也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只是看着自己照顾了多年的病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下,也并未如同他人所言那样,有一种任务完成的释怀感,即便是个悲惨的结局。
也许自己还不够铁石心肠。赵启平自嘲的笑了笑,踏上了最后一节台阶,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去把傍晚发生的事抛在脑后,这种事情赵启平不想让黄志雄知道,而对于生死是否能够“铁石心肠”也不是一个和前雇佣兵聊天的好谈资,甚至对于黄志雄来说是绝不应该提起有关某位与自己还算相识的老朋友死在自己手下的这种案例。赵启平皱了皱眉头,他是医生,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救死扶伤的人。
他的钥匙还没有插进锁孔,黄志雄就在里面把门打开了,他看起来刚刚洗过了澡,套了一件海军条纹的汗衫,身上混杂着烟草和沐浴露的香味。他的头发放肆而张扬的乱翘着,半干的几簇翘的到处都是,颇具有生机,像是有什么小动物在他的头上筑了巢。他把赵启平的公文包接过来放在茶几上,看着赵启平换上了拖鞋,然后用一个力度刚好的拥抱迎接了归家的赵医生。
赵医生觉得自己也许也并不是个称职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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