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楼诚衍生】【黄赵】海难(黄志雄/赵启平)

好久不见旁友们,但是非常抱歉这次回来也并没有带来什么好的文字,胡言乱语的本事我是越来越强了,这次的灵感来自于爱情的巨轮说沉就沉。
文章中提到了一个画,是真的有的。
抱歉我又放飞了。
结局大家大可以随意考虑,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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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平掀开被子就往厕所冲了出去,他来不及开灯,甚至来不及穿好拖鞋,只是弯着腰光着两只脚快步的奔跑过冰冷的地板,“哒哒哒”的很有一种冲锋陷阵的意味。但是他的脸色过于难看,胳膊上也并未扛起枪支之类的东西,只有一只没脱完的衬衫袖子随着他的奔跑肆意的甩动着,于是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鸵鸟。
所有的酒精逆着他的喉咙翻涌出来的时候,赵启平心里几乎是用超过十个句子咒骂了一圈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他原本是想想出第十一个句子来的,只是他的大脑尚不允许,又或者是自己现在这种纯粹浪费酒的行为一定程度上算是惩罚了那位买单的朋友?赵启平靠着墙壁顺着自己的气,他觉得自己是被人扔进了洗衣机里,翻天覆地的滚了几圈后排水甩干,喉咙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而这把火丝毫不受任何催燃物的拘束,任凭着自己的一些许锐气就烧得如火如荼,就快要把他的心肺都烧穿,剩一把残躯败骨腐蚀在地砖上。他闭着眼睛,胳膊凭着残余的一些气力冲了马桶,水流打着转向下水道奔涌而去的时候,赵启平觉得自己的大脑也许也是同这些东西一起冲下去了。
他的屋子空无一人,赵启平听见床头那座钟的走时声,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比分秒而过的频率要稍微舒缓些。赵启平的家在上海算是不错的居室,而对于他一个人来说也足够大小,更何况时不时他还会留在医院值班或加班,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也许一张床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毕竟当一个人精疲力尽的回到家时难得再去做些什么。赵启平索性伸直了长腿坐在了地砖上,胡乱的把那只脱到一半的衬衫袖子又试图穿回去,只是似乎袖子正在与赵启平玩着别扭的游戏,年轻的医生尝试了几次便惨淡的放弃了挣扎,任凭它像是一个未蜕尽的残皮,顽固的挂在自己的身躯上。
他的脚直挺挺的正好踹在厕所的墙壁上,要是换做腿再长一些的人那就无法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自由发挥,但是赵启平还是觉得印象里自己家的厕所没有那么小。正对着洗手台赵启平可以对天发誓他挂了一副泰奥多尔·居丹的《肯特海滩》——赵启平喜欢那艘快要翻沉的大船在风暴中倾斜的样子,黑白两色的构图凸显的生命与意志的不可战胜性。而现在那只是一面砌了些蓝色马赛克砖的普通墙面,他那个从遥远的马赛淘来的画作不见了,换成了一幅不知道是谁的摄影作品,裱了一个相当随意的框,简易的像是从网上批发来的。
赵启平突然想起来,他上楼之前似乎把身份证掏出来了,他回想起他把钱包从口袋里拿出来,手因为醉酒而颤抖着。他的朋友在赵启平无法辨识的那阵仿佛退不去的吵闹与喧哗中问他行不行,赵启平皱着眉头不以为然的挥舞着自己的那张身份证,然后“啪”的一下颇有仗势的拍在前台上。
至于楼是怎么上的,又是如何找到确切的房间的,赵启平无从得知,他甚至想不起自己为什么放着自己的家不住而住到酒店里。哦等一下!赵启平仿佛遭受电击般从靠着墙那奄奄一息的姿势弹了起来,他用力过猛,甚至觉得面前那张廉价的裱画甚至在自己面前摇晃了一下。他似乎觉得自己那个已经溶化在酒精里的脑子又要想起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又如何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他努力的尝试了一番却依旧只是颓然的靠了回去。赵启平听见自己的呼吸,厚重的不像是一个年轻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被丢弃在类似于伊拉克或者任何一个炮弹横飞的国家里苟延残喘,外面是痛苦的惨叫与飞天的黄沙,而自己端着枪数着时间紧迫的等待着,等待有人来救赎,或者是等待决定冲出去迎接死亡。
而救赎的人终究是没有来的,赵启平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位老朋友,但是赵启平突然一瞬间想不起那位老朋友的名字。他撑着洗手台拧开水龙头给自己抹了一把脸,他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又摔倒了下去。赵启平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是站在一旁观看的,靠着他房子里那扇木制的厕所门,看着面前的人烂醉如泥。酒精与呕吐物混杂在一起,流淌在他的白色地砖上,乌泱成一滩沼泽。他的老朋友就像自己这样半依靠着墙壁坐在那里,赵启平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全被纷杂的黑发遮挡住了,于是赵启平现在如法想起那位老朋友的名字,他的大脑像是被人切去了一块,把所有的细枝末节全都抹去了。
那张摄影作品可真够差劲的,赵启平望着那幅无辜的照片,后者几乎是窘迫的,但它无处可逃,只能等待着赵启平似乎是要说点什么来评价一番。差劲的构图差劲的调色,甚至连装裱都是差劲的。赵启平想起自己去马赛的时候去拜访圣母加德大教堂,他伫立在教堂边看着四周的海景,风平浪静的,他觉得站在任何角度上都可以成为一幅精彩绝伦的名画。事实也的确如此,他挑了几张明信片,印着的都是如同刚才自己目睹的那些绝美风景。
他终究还是想起了自己喝了那么多酒的原因,赵启平记起自己昨天参加了那位记不起名字的老朋友的葬礼,死因是酒精中毒。赵启平记得那天他在斥耳的争吵中把酒瓶砸在墙壁上,淌了一滩的污迹,而那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像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赵启平记得那双眼睛,他的五官那么好看但赵启平只记得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像是猫,像是黑夜,像是未开荒的原始丛林里一整片无法勘底的深潭。赵启平拒绝对方像是看待一个病人一样看着自己,仿佛他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一个病态的神经病患者,他冲了上去,然后一拳砸在那位老朋友挺拔的鼻梁上。
不对。赵启平皱着眉头,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那快方方白白的胶布还粘在那里,酸疼的触感也还在那里。赵启平这下难以厘清究竟是谁挥出了那个标准而有力的拳头,而又究竟是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这段回忆耗费了他太多的思维,他几乎是又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想起后来自己是又回家了,他呼唤着那位老朋友的名字——他记得口型,但是具体又是怎样的字眼呢?赵启平记得自己加了一个足够足够长的班,直到他极累极累了,他走向洗手间,试图洗一把脸,然后他看见他的老朋友像是一个战败的士兵一般坐在地上。
帆船终究是在风暴中倾覆了,但赵启平记得画上帆船边那几艘小船载着于风浪中趋于崩溃的船员,望着那艘大船翻倒在冲天的浪涌中。赵启平觉得那极具乐观主义意味的,于漆黑诡谲的大海上遭遇风暴却终究能够幸免于难。他觉得自己正摇晃在风浪渐渐兴起的大海上,海水一下一下的打着他的背脊,只是赵启平不太能分清楚自己究竟是在那艘大船上,还是已经于那艘小小的救生船上。
他觉得晕船的痛苦正翻涌上他的咽喉,赵启平挣扎着试图在船板上站起来,他感觉风浪是极大的,摇晃着船体连甲板都似乎在浪潮中来回晃动。赵启平觉得自己是一个勇敢的水手,于风暴中奋勇向前,他扶着栏杆艰难的往桅杆的方向跑,只是船几乎已经侧倒下来了,赵启平觉得自己被重重的甩在坚硬的船板上,他想要抓住什么的,但是一个坚实无比的浪打了过来,咸湿的海风凌列如同锋利的刀口,把赵启平一下子掀进海水里了。
赵启平觉得海水是暖的,往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里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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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多余的打算在这里说点事情。前几天由于工作的缘故有一天喝多了,那天晚上我基本就和这篇文章开头的赵医生一样了,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楼,躺在床上爬起来吐了两次。这没什么,关键是第二天,我是一个醉酒第二天反映特别大的人,那天依然在忙事情,在开会,但是那天我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在,事情都是断片的。
然后开会的时候有一阵子我的手在抖,连会议记录都写不下来,握着笔手一直在抖,这个时候我想到了黄志雄,想到了黄志雄握着笔手抖的没法写字的样子。太真实了。
于是我竟然high了。
不不不好吧大家听我的,不要多喝酒,更不要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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