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楼诚衍生】【黄赵】无用(黄志雄/赵启平)

记一次失败的离家出走,正如标题所说,是没什么卵用的。
写着玩。纯玩的。
我的感情还停留在上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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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一个常见的清晨赵启平碰见了那个长得很像黄志雄的人,神态,甚至是长相,坐着的动作,以至于那人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再慢慢吸上一口的样子都和黄志雄简直如出一辙。只是赵启平知道他不是,一是因为黄志雄的身材还要再高一些,二是他知道黄志雄离开了他,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多往那个方向看了几眼,抱着怀念,甚至是幻想,直到对方察觉出这个陌生人奇怪的举止后瞥了他一眼,跳上了缓慢驶入站台的车。 

此时赵启平才发觉自己行为的愚蠢程度,他往自己那条从衣橱里又扯出来的厚实围巾里又缩了缩,向着春季不该有的青灰天空呼出一口长气,氤氲的温度被一阵风迅速的吹向了无形,惨烈又无力,消散的毫无踪迹。他已经在这个站台站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了,只是他等的车还是没有进入视野的意思,于是他扬了扬手,出租车在他身旁一个长刹停了下来,他打开门坐了进去,试图把刚才那个陌生人的事情抛在了脑后。自己似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刻意的想起过他,而黄志雄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突然想起朋友们在一年前总是这样问他,而他的回答总是沉默。 

并不是说黄志雄是个沉默的人。他热情,温柔,风趣,如冬季可以给人以温暖,然而他又颓唐,寡言,淹没在烈酒的干涩和烟草的迷雾中沉醉不醒,或者早已死去。于是他沉默。 

北京正在领略这一季常有却今年尤为严酷的倒春寒,赵启平听见风吹的出租车玻璃闷哼的直响,听天气预报说起风力和极有可能在三月落下的雨雪,赵启平前几天还听见几声惊蛰的春雷,夹杂在呼啸的北风和尘土里,铺天盖地。那明天索性给领导打个电话请个假窝在家里算了。赵启平感受着出租或慢或快的引擎,在这座城市里穿梭着,他看见不远大楼上巨幅的广告海报,身材姣好的模特穿着泳装展示着奢侈品的招牌,在这样的天气里看着都觉得冷。赵启平想起黄志雄曾经趴在床上和自己打趣着说人露得越多就越是让人会去注意没有露出来的地方,而听完这个笑话赵启平大笑的将抱枕甩到黄志雄的身上并且说着你真猥琐。 

那发生在他那个本来毫无生气的公寓里,他正驶往的那个家—两个星期前他还觉得上帝在这个降温到来之前能像之前那个冬季一样继续把黄志雄留在身边,他们虽然时有争吵,但是有黄志雄,就依然简直温暖的让他好想虔诚的歌颂一番,而现在似乎就像一切魔法有时效一般,终究还是在春季到来之前恢复成了冰冷潮湿的茅草屋。 

赵启平不自在的在狭小的座位上动了动身子,他的动作幅度之大让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这位年轻人一眼。 

不好意思,去王府井吧。赵启平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竟无事可做。 

现在是上班时间,去市中心估计会堵。不如可以去周边的景点先转转,王府井晚上比较热闹。司机的声音是向前传播的,赵启平听得不清不楚。 

没事。赵启平笑了笑。我不赶时间。 

司机明显并不明白这位拎着看样子是旅游来的大包的年轻人的具体意图,但是他选择沉默,他稳稳的打着方向盘,转向灯发着咔咔的声响。 

赵启平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到吸的自己肺打了一个颤,害的他又差点呛出来。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侧的旅行袋上,也难怪司机会把他当作一个旅行者。赵启平拉开包,全是他的东西,他的CD,影碟,还有几件自己的衣服,但大多数还是零零碎碎的一些小东西,多多少少的也竟然填满了这么一个不算小的旅行袋。这是他第一次认识黄志雄的时候买的,那时候他认识黄志雄还不是很久,只不过是一场性爱和几次约会的地步。黄志雄和赵启平在一起的时候酒瘾好了很多,他们漫无目的在市区闲逛,赵启平医院有事需要提前结束假期,便提出先买些必备的东西回去一趟。黄志雄看中它好背好拎空间又大,再看到赵启平颇为感兴趣的样子便二话不说花了半个月的社保钱买了下来直接塞到赵启平的怀里。他们不是什么诸如看版上的大明星这么光鲜亮丽收入颇丰的角色,所以赵启平还是肉疼了一个星期。 

当然真等到打包准备回上海的时候赵启平还真觉得实用,于是无奈的看着黄志雄露着满意的表情在他面前笑的一脸褶子。 

只是现在派了这个用场。赵启平苦笑,单凭着一只手就把拉链快速拉上。他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在车站看到的那个人,那个长得和黄志雄极为相像的人,比黄志雄要瘦一些,没有雇佣兵的那种健壮,也自然没有雇佣兵的神态,看起来健康又活泼。于是那并不是他的黄志雄。他的黄志雄是极高大的,内心仿佛永远滚动着炽热的酒精,烧灼着一把火,热量从他的皮肤底下渗出来,但是脸上总有一种寒潮凌烈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否是一个极为不负责任的人,赵启平一度觉得自己是否就是为了拯救黄志雄而生,然而很快他又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职业的原因。他是医生,黄志雄是病人,于是他本着医生的天职,救了一把已瘫醉如泥的黄志雄。没有人会一辈子需要医生的,病人救好了,出院,病人救不好,死去,也不再是医生的事。感激涕零也好,深恶痛绝也罢。 

出租靠着路边停下了,前面就是步行区,进不去。赵启平给司机道了谢,拎着包下了车。那车很快扬长而去了,扬了一路尘土,赵启平觉得也许北京的雾霾就是这样被自己的造成的吧。他拎着包站在马路边,正在思考往哪里走,手机却是在他口袋里响了起来。赵启平把包换了个手,然后不费劲的掏了出来。号码他并不认识,是个座机。赵启平接了起来,那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像是只是将听筒空放在那里,但是赵启平能够听见那头的呼吸,窘迫,但又束手无策,如同一个要急切发表些言论的哑巴。赵启平皱起眉头又问了一句,依然无声,就在他要挂机的时候那边如梦初醒,那声是急不可耐的,像是晚一秒就会如同信号一样断裂殆尽。 

他听见是黄志雄的声音,他几乎可以感觉到酒精的灼热顺着信号烧了过来。而黄志雄只是叫了他的名字,那个尾音淡去之后就仿佛词穷,窘迫的再也吞吐不出一个词语。又隔了很久,电话那头似乎是再次说话了,闹市区的人声鼎沸如浪潮盖过了电话里的声音,赵启平几乎是急迫的,他把包丢在一边,另一只手塞紧了一边的耳朵,皱着眉头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听筒好去清楚明晰的听黄志雄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他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然后把地上的包拎起来,拍了拍上面落的灰。 

他站在那儿挺拔的仿佛一尊雕像,然后他四下张望着,很快从远方来了一辆出租车,赵启平招了招手,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向司机报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地址,然后把春寒的冷酷都关在了门外。出租车司机总是抢着时间,于是极快又扬长而去了,一缕烟尘又和之前一样消散在空气中,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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