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楼诚衍生】【黄赵】争吵(黄志雄/赵启平)

一个渣

上班摸鱼,相当没有脑洞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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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平坐在那个位置上已经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入定、沉思,脑海像是被丢上甲板的鱼群,所有的东西挤兑着,扭动着,充斥出鱼尾拍打木头或钢铁而发出的震耳的声响。他很希望现在能有什么让他的大脑安静下来,酒精,或者是烟草,可是酒已经被黄志雄砸破在地板上,混进了玻璃的碎渣与橡木塞的碎屑,而先前被黄志雄拿着的那根烟草像极了一个无用的饵,浸湿在流淌的酒精里。他眯起眼看黄志雄,动作幅度不是很大,几乎是细微的,或许与额头上的伤口有关,或者是大脑里那些无法安静的声音吵得他精疲力竭。而黄志雄就坐在那片阴影里,他的头发混乱,神情是茫然的,他的右手撑在那堆烟酒的碎屑里。凭着赵启平的专业水准,显而易见几个碎片扎了进去,然而黄志雄似乎是没有了全部的知觉。他就坐在那里,用一种无措慌张的眼神看着赵启平,像极了一垛老气横秋的旧墙。 

赵启平有点烦躁,他隐约记得床头柜里应该还有盒万宝路,顶多抽过一根。他伸出手,肩膀有点疼,但是还是足够能碰到的,只是要探进去摸索就相对困难一点。赵启平向抽屉斜着身子,全依靠自己背脊和床沿的布料之间的摩擦力半支撑着自己。他拧着眉头,手指在黑暗的抽屉里摸索着,他摸到避孕套的锡铝外装,旁边似乎是倒下来的一瓶润滑剂。他有点更焦虑了,手上的动作幅度更大了些,然后他看见黄志雄看着自己。 

赵启平觉得如果现在从黄志雄的角度来看,自己也许就像是一个表演失败的小丑,或者说,更像是一个跌倒了但是爬不起来的老人,只是不论是哪种,都让赵启平觉得窘迫。万幸的是,手指终于碰到了角落里的软纸盒,他觉得那如同一根救命的稻草,他从两根手指把那盒万宝路夹了出来,然后回到原来的那个位置,连抽屉都没有推上。 

赵启平记得自己裤子口袋里应该有一盒火柴,先前买蛋糕的时候问蛋糕店要的。店员问赵启平要几根蜡烛,赵启平想了想,说算了反正多给点,不知道他要点几根。店员拿了两盒给赵启平装了起来,笑着问他是不是给女朋友过生日。 

年轻的医生道了谢,说是给男朋友的。 

他从像是被揉过了的盒子里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上,才觉得自己的嘴唇干涩无比,像是在叼着一根木头。赵启平只好把烟又拿在了手上,舔了舔自己的唇,再又叼了回去。他摸了摸,火柴的确还在自己的口袋里,但是打火的一面似是被水浸了,湿了一块。赵启平也不管,锐器划破的额头还在如扎针一般密密的疼,也许也还有玻璃碎渣残留着,他现在急需要这根烟把这种触觉消下去一点。于是赵启平几乎是颤抖着,从火柴盒里摸了一根出来。 他皱起眉头低头看烟,手还没有环上去,黄志雄从地上爬了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了赵启平的面前,用不大却足够了的力度打掉了他手里的火柴。 

你疯了。他用的声音却很轻,几乎没有震动声带,仅仅似乎是凭着一口残余的气息。 

黄志雄离得很近,赵启平能够看到他浓密的睫毛落下的阴影,及他眼里因醉酒而微微泛红的血丝。他的头发凌乱着堆在头上像是有着独立精神似的,纷乱的,张扬着。黄志雄的气息是灼热的,他打掉了赵启平手里的火柴,可自己就像是一把火要烧着了夹在赵启平唇齿间的烟。 

你手上都是酒。黄志雄说。 

他缓慢的伸出手去拿赵启平的烟,赵启平看见黄志雄的指尖淌着血,血因他的动作而沾染在万宝路的烟纸上,黢黑殷红的痕迹,像是这支烟腐朽了,生了难看的疮。黄志雄像是回过神了,他的膝盖跪在酒里,离那个敲在赵启平脑门上而碎裂了一地的玻璃渣很近,几乎再移动一步就要压上去了。他把赵启平手里的烟和火柴都随手扔到了床上,其中火柴还因为用力过猛而直接掉到了床的另一边,声音震耳欲聋的。黄志雄的手是颤抖的,不知道是因为酒瘾还是疼痛,他弯曲着手指,像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一个被海水不断淹没的垂死者,而赵启平就是他的岸礁,他伸出手,赵启平能感到黄志雄宽厚的手掌正在给他擦去已经流到脸颊的血液,他的动作是温和的,极度爱怜的,赵启平想起黄志雄曾经对他说过,他富有,是因为他有赵启平,他贫穷,是因为他只有赵启平。他觉得黄志雄是想说些什么的,他可以看见他的喉结滚动,干涸的嘴唇一启一合的。他抬起手,小心谨慎的向额头上的伤口摸去,却中途无意的碰到黄志雄的胳膊。黄志雄像是被那一瞬间的触碰灼伤了,他的手几乎是弹了出来,还举在半空中。他现在两只手都沾上了血,一个手是自己的,一个手是赵启平的,他睁着无助的眼睛,连眨也没有眨一下,不多久赵启平看见他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流在他那年轻却沧桑的脸上。赵启平觉得黄志雄是要做些解释的,但终究黄志雄还是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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