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因会再次远航,艾德里安会再次被轰成碎片,我和你会再次在睡在科西嘉的星空下,我会再次来到布鲁日,再次爱上伊娃,再次失恋,你会再次读到这封信,太阳会再次变得冰冷。尼采的留声机唱片播放结束时,为了无穷无尽的永恒真理,撒旦会再次演奏它。”

【楼诚衍生】【黄赵】春节(黄志雄/赵启平)

我发现自己还是喝酒后比较能有动力开word【。
抱歉随手乱填的,春节了又情人节了还是甜一点吧,完全不是我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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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平奶奶家有一块当年装修时遗留下来的三合板,逢年过节的时候总是拿出来垫着包好的饺子成为赵启平印象中属于年幼时代独有的一种家庭味道。而后来赵启平自己在北京有了房子,奶奶欢欢喜喜的把这块附着了多年的面粉以及童年回忆的三合板从老家搬了过来送给了赵启平。说是传承一种形式,赵启平更希望是继承一下奶奶包饺子的好手艺,回忆里大年三十除夕夜的一盘饺子足够成为整个春节都为之钦羡的佳肴,只不过愿望总是美好的,赵启平现实里除夕夜时不时总是会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度过,回到家也不再自己包饺子了,冰箱里速冻的味道总是带着点机械生产线的意味,只是对于填饱肚子这个目标来说还是颇具作用的。 

黄志雄的技艺还不如赵启平高超,赵启平问起时他总是说在前线哪有什么机会包饺子的,保命就不错了。后来开了餐馆,也不去包饺子,只是做些餐点,而赵启平总是有意无意的在黄志雄面前回避任何关于巴黎的往事,于是笑笑半开玩笑的说哪天我包给你吃吧便算是把这茬儿过去了。黄志雄看着白炽灯光下有点模糊的赵启平,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而善良的神祗,温和,美好的如同从天而降。黄志雄有时候觉得赵启平有一点过分的善解人意,但他不同,这一段记忆已经如同脉络一般刻入他的人生轨迹,他只是不可避免地想起法国。未战时与赵启平走过新桥去西岱岛逛充满着西格里海棠和素心兰的花市,年轻的医生喜欢这种细窄的枝叶和鹅黄色的小花。日落时他和赵启平坐在靠河的阳台上喝着有着稀奇古怪名称的红酒,赵启平的酒量并不好,微醺时黄志雄扶着他坐进副驾驶里,领口松开了一颗扣子,衬衫袖子卷起至手肘处露着常常稳操手术刀而结实有力的小臂。他们在狭小的车厢里接一个缠绵的吻,黄志雄尝着赵启平口腔与舌尖残留的波尔多的气味,如同蔷薇花般清澈与甜馨,消散在黄志雄的唇齿与巴黎的晚风之中。 

关于类似的巴黎往事是让人回忆的,不过黄志雄清楚的明白赵启平不常提起那个遥远却对彼此来说相当熟悉的城市过往的原因,于是他也只字不提,当做一个彼此都熟知但是却假装不明的机密。赵启平卷着袖口抱着沙拉碗在拌着看起来颇为美味与丰富的馅料,黄志雄坐在餐桌前看着,叠着双臂,穿着一件看起来相当温暖也相当具有过年气氛的套头毛衣,乖巧的如同一只等餐的三花猫,而他在赵启平眼神扬起再如落花般坠进围观的年轻男人的眼眸里时扬起一个眯细了眼扯平了嘴角的温和笑容。北方的城市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供着暖,不慌不忙的,有着一种属于春节假期的闲适,赵启平难得的休了假,在回国的这几年时间里算是难得,于是他把黄志雄从医院里接了出来,从厨房里拿出了前一天买的韭菜猪肉和饺子皮,再把奶奶多年前给的那块三合板拿了出来。 

黄志雄很长时间没有见赵启平了,从马赛到巴黎,再从巴黎到北京,赵启平一直陪着他。然后黄志雄病发,久未回国的陌生感与时差的折磨使得某个失眠却疲惫的夜晚里伊拉克的画面如同潮水侵蚀包围了黄志雄,他喝了一瓶来自芬兰的伏特加后开始认不出赵启平,砸碎了赵启平家的一套青瓷小碗跑了出去。那时候快要过年了,北京在下着寒潮肆虐季节极为常见的大雪,黄志雄没跑远,扶着一棵行道树弯着腰似乎要把自己的胃都吐出来。赵启平只穿着在家里穿着的一件薄薄的卫衣,胸前画着幼稚且可笑的图案,他修长的手抚上黄志雄的背脊,他看到男人头发和眉毛上落着密密的雪,花白与无助的如同一个耄耋的老人。赵启平后来抱着黄志雄在沙发上坐了一夜,黄志雄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在巴黎,在某个普通的夜晚,他不是这样痛苦的醉着,而是被医生舌尖的甜味弄的有了醉意。黄志雄凑过去想要和赵启平做爱,赵启平像是迟疑了些,但最终还是在些许的停滞后回吻着他干涩的双唇。 

那一年的春节黄志雄在医院里过了,赵启平本来是要来的,但是说是临时有了急诊,被召了回去。黄志雄和几个没有家人来探望的患者坐在一台十八寸的电视前看春晚,放到一半医护人员包了饺子,热乎乎的端了上来。黄志雄吃了两个,说自己饱了,让给了隔壁床的一个大小伙子。赵启平一直到初三才来看他,来的时候黄志雄看见赵启平那双好看的鹿眼下深深的黑眼圈,但是他是微笑着的。黄志雄向来不喜欢医生,但是赵医生却是这个时候自己最想要看见的人。 

赵启平的三合板上已经排了两排颇有意味的饺子了,黄志雄既然没法动手,就只好看着赵启平那双平日里捏着手术刀游刃有余的手轻捻微捏着饺子皮,像是在创造什么足够收藏进博物馆的艺术品。厨房里的那口锅里炖着水,赵启平一般来说是不在家里开伙的,一是没时间回家,二是回了家也懒得弄,于是现在咕噜咕噜水开的声音混进电视里春晚歌舞升平的喜乐声里像是一种奇妙而少见的神迹。赵启平察觉着黄志雄的目光,他抬起头来,客厅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睛里,看起来璀璨如远方的星辰,却又近在眼前如灵动的萤火。 

饿了么,我没做过几次。赵启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到时候可给点面子别说不好吃。 

黄志雄想起去年在医院里让给病友的饺子,有几个没捏紧,混着白菜猪肉馅和饺子皮一碗,大锅菜,很不是样子。不过他在伊拉克的时候吃过更加不堪的食物,这都不是问题,那时候他有战友,窝在四面透风的帐篷里也吃得津津有味。从战场上回来后他有赵启平,虽煎熬着一段锥心剐骨的痛楚与挫败,但是他遇到了赵启平。赵启平的医院难得的给他放了假,黄志雄的也是,他的脸上有旧病未愈的疲惫与纷杂,他的眼框是泛肿的,头发些许时日没理了,恢复了当年的那股子韧性,卷着圈儿盘踞在他的头顶,但他的眼睛是温和的。他望着赵启平捏好了最后一个饺子,医生念叨着希望下锅了之后可别散了别害死了这锅好不容易包上的饺子,黄志雄的眼角笑出了褶子,他站起来搂着医生的肩随他一起走进厨房里,安慰着怎么会呢这可是一双救死扶伤的手啊大不了明年再战嘛。 

一年总比一年强吧。赵启平把饺子下了锅,突如其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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